蘇賡哲： 複雜的人

10月8日多倫多明報      
     人是很複雜的生物。中國大陸曾有大型網上民意調查，結果是百分之六十五表示來生不願意做中國人；但最近另一項美國哈佛大學和大陸民調公司合作的調查，又顯示對中國政府的滿意度超過百分之九十二。 這兩項調查相距接近十年，是否老百姓在這十年間大幅改善了對國家的觀感？我覺得未必，但我認為兩項調查的結果都是真實可信的。我甚至認為，十年前不願來生再做中國人的受訪者或表態者，對當時的中共政權亦是滿意的。而十年後這些滿意中共政權的人，同樣不願意來生繼續做中國人。 
    來生不願再做中國人，其實也等於是今生如果有可能，最好亦不做中國人，這是對國家的看法，與對政府的滿意度有別。但對一個政權滿意，卻又不願做他的國民，是否很矛盾？我覺得這只能說是相當詭異，但卻是中國人的真實心態。可以舉出來做說明的相似例子是：很多中國人對美國政府非常痛恨，但又十分希望今生甚至來生能做美國人。有這樣的人，則不願做中國人，而又對中國政府表示滿意，豈不是十分自然的心態，近乎一個銀幣的兩面，更像是一個人在照鏡子罷了。事實上，很多中國人在行動上丟棄了中國國籍，入籍它邦做了外國人，但同樣在行動上、言論上支持中國政府。 
    中國人如此，美國人又如何？原美國人卜約翰不愛美國政府，他愛中國，丟棄美國國籍，入了中國籍，在香港大學當教授。這比中國人簡單易明。但認同中國政府的卜約翰卻支持學生佔中，這又不簡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