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12月31日星期一

蘇賡哲:新聞博物館

      具備史跡價值的舊建築,香港政府會邀請社會各界提出建議,將它「活化」。建築物之所以成為陳跡,總因為原有功能已消失,因而活化後雖外形依舊,內容大多已和原有功能不一樣。美利樓是「化」得最「戲劇性」的典型,從中環整幢「跑」去赤柱海邊,修建如舊,只是樓內用途轉化為多間餐廳。此外,已經活化的還有舊日灣仔當押店、上環菜市場和文化界熟悉的「牛棚」,亦即前九龍馬頭角畜牲檢疫站等,無論活化後起了何等社會功能,總有多少貢獻,總比任由建築物老舊頹敗、丟空荒廢好。
        目前發展局的文物保育活化計劃中,我最注意的是中環必列(口者)士街的舊街市活化。因為香港一群資深新聞工作者向當局提出合作計劃,希望把它活化為「新聞博物館」。現在這計劃已得到廣泛支持,如果成事,香港將會是美國以外第一個擁有這類博物館的地區。我是樂見其成的,不過其中有若干悲情成分。今天香港,表面和往昔沒有太大分別,其實煮青蛙的水溫已逐漸提高。在背後加溫的強權,針對著「香港回歸,人心未回歸」,將伺機推出廿三條之外,更會首先用兩隻硬手破壞香港自由傳統的兩大支柱。一是破壞司法獨立,把司法獨立改為三權合作,即包致金法官警告的司法界將面臨的暴風雨;另一則是破壞新聞言論自由。這是從主權易手以來,香港媒體就不斷遭受干擾,自由自主日見萎縮的悲劇。
        我對這兩大文明支柱的支撐能力前景,不敢作樂觀估計。香港媒體是自由市場中的一盤生意,要保持獨立性比法官難得多。因此,我支持新聞博物館成事,就是希望它作為一個座標,讓將來的人們知道,以前香港曾經有過這樣的新聞自由,而且更希望它能彰顯出,這樣的自由是怎樣一步步失去的。當然這種希望未免有點過奢。這個未來的博物館其實是一張三腳,除了那群資深新聞工作者以外,另外兩腳是港府和社會上的捐助人。
博物館在開辦費外,還有日常營運開支,到目前為止,表態樂助的人很多,但日後如果出現政治立場上的衝突,這另外兩根樁腳還靠不靠得住,是大有疑問的。
        必列(口者)士街這個舊街市原址,百多年前曾是美國公理會布道所,孫中山在中央書院讀書時,就住在這裏並領受洗禮成為基督教徒。後來改為街市曾於20世紀中葉日治期間受破壞,戰後由市政局重建。由於附近有很多孫中山遺跡,甚至被視為保育目標之一的永利街也和它相連,成立新聞博物館後,作為年輕學生現場通識教育環節是相當有利的。不過,它的樓面面積不足一萬方呎,對一個博物館來說有點狹窄。
    不用說電子媒介,即使平面媒體部分,要展示一部早期印報機或行將絕跡的排字字盤,恐怕都不可能。也許有很多須要實物展示的內容,只能以電子視像代替。
      我覺得博物館應該趁現在還有機會,搜集清朝以來在香港出版的中西文報紙。展品如果足夠,可以輪番作專題展出。例如1967年左派暴動、「六四」事件,都可以是專題之一。最好能留下能容納一百人左右的空間,經常舉辦相關專題的講座,也便於和大學新聞系交流合作。
    目前據知和博物館計劃爭持得比較劇烈的是一個漫畫機構。誰能成事,明年1月底就有分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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