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12月3日星期一

蘇賡哲:莫言與胡風

1121日明報
    莫言得諾獎,反對者提出的理據之一是不久前,他曾應當權者要求,恭錄過一次毛澤東《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談話
    中共把知識分子玩弄於股掌之間,常令我想起小時街頭玩猴子戲的「江西佬」。他們居然想得出叫一百個作家,每人像小學生抄書般,把毛澤東那篇完全過時的文章抄寫一遍,然後印成專書發行。居然也就有一百個作家恭抄如儀,沒份抄寫的還自卑沮喪,真是墮落之至。
    毛澤東這篇文章,講的是文藝要為工農兵服務。今日的工農兵焉會有此榮幸?那「百大作家」一邊抄寫,一邊想些什麼?中共欺人,當然不止一端,但這一端,數十年來已成為作家臣服與否的圖騰,類近黑社會入會儀式上必念的海口毒誓。雖然那些反清復明的咒語亦已完全過時,江湖中人甚至不大了解它的原意了。
    不過,也有人天生傻勁兼自視過高,以為毛澤東這篇文章無非文藝理論,平平無奇,甚至和馬克思的文藝思想大有距籬,這個人叫胡風。他和主管文藝的共官如周揚、丁玲等辯論,認為他們的理論不夠正宗。其實這些共官那有什麼自己的理論,他們的理論就是毛澤東的理論。毛澤東也沒有什麼高論,有的只是降服與否的標誌。周恩來給胡風很多暗示,胡風總是不領悟,被迫到牆角時,只好說自己和毛的文章是「貌離神合」。
    但中共豈可容納「貌離」的奴才,胡風和他一伙文人被羅織為反黨集團。他坐了二十年牢,出獄後神智不清。伙友們更慘,妻離子散,甚至自殺的為數不少,號稱建國後第一冤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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