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12月17日星期一

蘇賡哲:「港共」分析

    最近到訪美加的黃毓民以大呼「打倒港共政權」而被陳雲教授稱為「獅子吼」。 董建華、曾蔭權治港,一般認為他們無疑事事聽命於北京,但還有商人治港、港英餘孽之公務員治港風格。到梁振英上台,雖然他的地下黨員身分欠缺實際證據,而只是推測,但土共治港已是港人的共識。
    其實梁振英上台以來,只為僭建事件和手下高官醜聞迭出,弄至焦頭爛額,沒有多大機會顯示他比董建華、曾蔭權更像一個共產黨員;港共治港的感覺日趨強烈, 是由梁愛詩、薛鳳旋這類「愛國人士」的荒謬言論觸發的,因為大家都知道,他們只是北京的代言人,而港共是沒有、也不可以有自己靈魂的。(下文所謂港共,不專指有沒有黨籍,而是左派中人的泛稱)。
    沈鑒治年輕時在鳳凰電影公司當導演,對中國政治沒有特別興趣,但文革一開始,他就發現港共這個通性。文革大動亂令他很驚訝,他環顧周圍同事的言行,才瞭解到他們雖然在香港工作,多年來其實是生活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裏,只能盲目地讀《毛語錄》,歌頌林彪和江青。然而,大家不但對香港之所以卓有成就的原因完全懵然,而且對香港大部分人的想法也根本缺少理解。
    沈鑒治的說法,可能令大家很易聯想起電影《老港正傳》中黃秋生飾演的銀都戲院放映員,但沈鑒治那些同事,不是基層老左,不是電影放映員,而是電影製作者。沒有文化修養、沒有專業技術是拍不成鳳凰公司那些電影的,但他們都懵然不理解香港大部分人在想甚麼,等而下之的基層港共更可想而知了。
    這是港共性格形成的起點,即使在文革後期,他們也因為「反英抗暴」失敗,自我邊緣化,受到香港主流社會排斥,龜縮於北京資助的小圈子中忍辱負重。到了所謂「改革開放」年代,中共丟棄社會主義幌子,陳雲說:「港共不曾借助香港的自由環境來思考,也不像民主國家的左派那樣,通過認識社會真相去奠定自己的政治哲學和社會立場。港共多數是跟隨父執輩的政治傾向或黨籍而支持中共,是近乎血統論的繼承,絕少是大徹大悟的左翼分子。」陳雲這裏說的,已是港共的第二代了。
    並不是所有港共都不曾借助香港的自由環境來思考,就以今日活躍在香港政論界的名筆名嘴來說,就有李怡、程翔、劉銳紹、練乙錚、吳志森等,甚至陳雲教授也出身於新界左派圍村,家裏以前是掛毛澤東像的。只是這種能夠獨立思考,走出自主道路的人,為數不多。
    港共陣營中,是否只有自我邊緣化以致不知人心走向,以及能自由思考、終於反出港共圈子的兩種人。答案當然不是。第三種人中,我想起的是已故立法會議員、原民建聯主席馬力,他是我少年時的好朋友,李怡也說馬力年輕時是個大好青年。
    馬力受過良好教育,有廣闊世界視野,但他「向掌權的政黨投靠,對它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擁護幫腔叫好,甚至連屠殺人民的行徑都要為它辯護」,李怡說,以「民為邦本」來看,馬力這種人和清朝主張嚴懲革命黨的賣國者無異,正是賣國精英。一般解釋是,馬力之所以為執政集團傀儡,是因他黨國不分,以為愛國就應該這樣做。但以我對他的認識而言,這只是他故意給人的錯覺,黨國之別他非常清楚,不分只是遮羞布而已。
    至於「忽然愛國」那類人,只是假港共,是泯滅天良的變型韋小寶,沒有甚麼可說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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