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「痞子作家」之稱的王朔,在《警世名言》中說的話一點也不痞子,而且很正氣。他說:敬畏自己的人民,把他們當財富而不是負擔,是當政者最起碼的道德。但中共總是把人口多、素質差當成落後的理由,這是對人民的嫌棄而不是欣賞。他怒斥:當政者嫌棄、不尊重自己的人民,卻又要人民天天歌頌他,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。
我想,如果給一群素質差的人天天歌頌,有何光彩可言。說不定外人會覺得,被素質差的人民天天歌頌的,大概是同樣一個水平的貨色。否則,為什麼這些人民不歌頌一些先進國家?
《警世名言》也有外國賢人語錄。它應該不斷擴充。我建議添加的是吉爾吉斯斯坦總統阿卡耶夫掌權十五年後,因顏色革命辭職下台。他是很具爭議性的領袖,在議會上,他發表辭職講話。他說:「我沒有下令叫警察向示威者開槍,這是總統生涯中最重要的決定,也是我生命中最艱難的時刻作出的唯一正確抉擇。我沒有讓我的手沾滿鮮血,我留給你們一個清白的心和靈魂,不值得為權力流血,哪怕是一滴。」讀到這幾句講辭,相信不少人會把阿卡耶夫和鄧小平對比。後者是為了權力,不惜血流成河。不過更令人感慨的是,竟有人說鄧小平應該獲得諾貝爾和平獎。
如果利比亞的卡達菲像阿卡耶夫這樣想,今天他也許仍在國外某地快快樂樂生活著。但他認為值得為權力流血,當然是流別人的血,結果最後流的是自己的血。
20120423明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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