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日都有人要我預測唐英年還是梁振英會當特首。我想,如果他們兩人都出來競選,最大可能是兩人都不知道誰會當選,何況我們這些海外閒人。香港回歸前,有《特區首長此中尋》的「特首天書」出版,現在反倒未見同樣投機之作。
《大江東去》中有這麼一小段:「香港回歸已成定局,進入過渡期,中共的首要工作,是準備接收香港,培養人才,吸收人才。我知道,許家屯對我是有厚望的,可能列為培養對象,甚至是,如果聽話些,將來有可能做行政長官。」許家屯在美國否定了華叔的猜想,幸而他辭了世,不會為此難堪了。我讀這小一段時,想起的是有個晚上,支聯會在沙田辦群眾聚,我上台講完話,和華叔席地而坐,他在我耳邊說:「柴玲出來了。」真有一種給統治者好看的快感。後來坐車回九龍,對頭車上,港督衛奕信在向華打招呼。我提醒他回應,不料他以「睬佢都傻」置之。這種蔑視王侯、糞土權勢的氣慨,也使我覺得十分醒神。很多人不理解《大江東去》何以對我的震撼這麼大,現在也許多少增加了了解。兩相對照,昔日一切,有時感覺真如夢遊一場。
如果沒有六四、如果許家屯能解釋華叔「許多的歷之史問題」、肯「解釋以前為什麼甩掉」他,華叔自覺可能被列為培養對象。以他的議政能力和道德形象,以至社會支持度,從一九八四年開始,「培養」十多年,最少都可以像楊鐵樑那樣,作為特首候選人之一吧。
20111021明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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