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5月23日星期一

蘇賡哲:DNA的變與不變

小農只要順應天時,在自己幾畝地上努力耕作,不必和外界多所往來合作,就可以養活自己,因而安土重遷、不願冒險、「自掃門前雪」、重私輕公、不講利他、都是基本DNA。小農跑去外國,目的在找貧困生活下的出路,而不是像哥倫布那樣抱著探索新疆域的大志,因此自稱「華僑」,以衣錦榮歸、落葉歸根為最高理想。這種人在南越需要人馬去和共黨拚命時,當然只會作鳥獸散。

我們這群移民今日以加拿大人自居,願意效忠於新祖國,已經是脫離了小農生產方式後的基因突變。上一個世代,還有不少香港人刻薄妻小,剋扣家用,將錢拿回家鄉去捐獻,修橋築路,表面是做善事,實質要向鄉親炫富,表示自己在香港混得不錯,是衣錦還鄉的現代版。明末李自成殺進北京,迫死崇禎,接收國庫金銀無數;再向權貴「追贓」,搜括到的金銀財寶運往俠西老家。他說:「陝,吾之故鄉也。富貴必歸故鄉,即十燕京未足易一西安。」那些打腫臉充胖子回家鄉捐款的老香港,DNA和李自成沒有分別。小農的視野短小,不是自己鄉親,他們甚至連炫富都沒有興趣。
小農容易滿足,容易馴服當順民,對不公平不公義的事忍受能力很高,除非迫到活不下去,不會作反。但一作反,手段往往非常殘酷。非但對敵人殘酷,對身邊戰友也殘酷,中國金鑾殿上那張龍椅之爭,不是比誰的政綱較具吸引力,而是比拚誰最殘酷。從古比到今,從黃巢、張獻忠比到八九年的鄧小平,DNA都沒有改變。
加東明報4月6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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